一般香港人都對搬屋很有經驗,卻不一定明白「遷村」是怎樣一回事。
大浪灣村的出現,源自 1957-63年間,政府要在大嶼山石壁谷興建一個當時香港最大型的水庫(石壁水塘),為香港島供應食水。為此,世代原居於當地四條村落(石壁圍、崗背、墳背和坑仔村)、二百多名務農的村民大多接受了政府安排,分別在當時的新市鎮荃灣及大嶼山梅窩碼頭附近重建家園。
因為起水塘而搬村,石壁並不是首個案例。早在二十世紀初,英治政府便開闢水塘去解決本地食水不足問題。1920年代興建城門水塘,以至戰後1957年落成的大欖涌水塘,都曾將原來位於城門谷及大欖涌谷的村民搬到別處。座落於荃灣新村街的大屋圍,便是由政府興建,在當時用以安置因興建大欖涌水塘而受影響的村民。
但遷村有別於搬屋,並不只是收拾家當換一個地方繼續生活那樣簡單,更是與原居土地和農耕生活方式的告別。世代以石壁為根的墳背村村民,即使要離開家園,因為不想斬斷與土地及農耕的連結,因而接受了當時政府在毗鄰石壁的大浪灣為他們重建家園的安排。即使失去祖屋,傳統卻無法斷裂。新居所名為大浪灣村,於是1959年正式落成,不但建起兩排齊整的房屋,村民還獲分配農田、豬舍、果園,以至放牛畜牧的地方,繼續農耕作業。
雖然隨著人口老化,新一代外遷,這條七十年歷史的偏僻村落,傳統農業早已消失,然而八十後的Max To(杜學知,母親為墳背村村民),即使父母親在他小一時已舉家搬出港島西環村,在公共屋邨長大的他卻一直沒有真正離開過大浪灣,甚至在八年前暫離攝影師的工作,回來開設「片藍造」藍染工房 片藍造 Indigo 11.50,大浪灣村也成為他安身立命的地方, 開展的除了事業,也讓他發揮對生活,對大自然,對社區,對歷史的另一種想像和實踐。
用今日的講法,搬到大浪灣有點像「原區安置」,在規劃上讓村民延續了從前的社區網絡和傳統文化。杜學知形容,「搬出去的人最終不及留在這裡的幸福——一旦無了祖屋,成頭家也會散,有屋才能讓老人家及小朋友有接觸點。」
春季號《就係香港》以大嶼山為主題,當中重溫了石壁圍墳背村民當年遷村至大浪灣的一段歷史,也從八十後的視覺,了解鄉郊村落傳統對新生代的意義和價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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